保留一個人的生活
作者:駱海娟
又是周末,上午一個人去圖書館,許是太早的緣故,圖書館里只有三兩個人。一櫥又一櫥的書籍豎排著,幽幽的油墨香充盈著整個空間。那三兩個人默默地看著書,只有翻開書頁時發(fā)出的聲音特別清晰。安靜,是一個圖書館特有的氣質(zhì),就是它,讓愛書的人深深著迷。
去圖書館的路上,想到那些久沒聯(lián)系的朋友。久沒與朋友們聯(lián)系了,不知她們過得是否和從前一樣好。想起她們,在腦;孟肱c她們在互相問候,在交流著最近的心情,然后就走到了圖書館的門口。
一列一列的圖書看下來,看到安意如的書,滿心歡喜。她的書是可以陪伴一個人的生活的,無論是清晨,還是夜晚,有她的書在,便覺得是與最知心的好友在一起。本來是獨自一人度過的,此時沉浸在書中,又覺得有無數(shù)個好友在身邊與你喁喁私語了。
喝著同樣喜愛閱讀的好友送的桂林茶。綠茶清心,有特別的茶香,又微微有些甘,我有些貪心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通體舒暢才罷休。一邊喝茶,一邊捧著安意如的書《美人何在》,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是啊,古時美女今何在?看書中美女的命運,便覺得自己的命運還不算太壞,只是無論哪個年代,同為女人都有太多共同的地方。美人遲暮,歸宿何處?不追求名利,只求一個溫柔之鄉(xiāng),老時可以安詳閉目,可以被溫柔被祝福送達另一個地方。
目標簡單,實現(xiàn)曲折,無關(guān)漂亮與否,也無關(guān)智慧與否。
那么寫此書的年輕女子呢,安意如,她幸福否。
那么閱讀此書的人呢,我,或者你,幸福否。
畢竟是臨近冬天了,今天天氣陰沉,風(fēng)大,冷的感覺非常明顯。我翻出那件昂貴的大衣穿在身上,仔細地梳頭,扎好,用美麗的水晶飾品襯好,涂上晶瑩剔透的唇彩,攬鏡微笑,有瞬間出現(xiàn)暈眩之感,驚嘆鏡中人美麗的容貌。女為悅己者容?只為己容?或者只是為尚有的青春而容?
來到車水馬龍的大街,我不知道自己會遇見誰,或許誰也不會遇見。我這一身光彩照人的打扮,只是這周末街道上的一個不起眼的點綴。只是還好,我去的地方是圖書館,在那里我送回去兩本撫摸了一個星期的書,也借回兩本我要帶回家的書,就在這閱讀與借還之間,我神態(tài)自若,步履輕盈,微笑自然。
對于女人來說,愛情是非常重要的,孩子也是非常重要的。還好,除了這些,我還可以擁有書籍,擁有音樂,擁有一個人的空間與時間,它雖然短暫,但珍貴無比。這一個人的時間與空間,可以證明我擁有了脫離世俗種種而獲得飛翔的門票。
女人除了追求愛情,追求完美的母愛,還追求著藝術(shù)與文學(xué),她便是豐富的,遇見人生的種種困境也比較容易破解,而不至于一直消極。
傍晚一個人去爬山。冬天的山林不那么蔥郁了,缺少秀麗,多了枯槁。山間小道安靜著,有微風(fēng)吹過,山林響起呼呼的回聲,偶爾一兩只小鳥,忽地飛過眼前,到了我看不見卻不太遙遠的另一棵樹上。
我開始在山間小道慢跑。很久沒有這樣跑步了,好在腳步仍是矯健的,或者我本就不老態(tài)吧,我又何苦把自己沉浸在憂郁的曲調(diào)中,執(zhí)著如果總是讓人痛苦,那么執(zhí)著一定是種錯誤。
一邊跑一邊感受汗水細細地鉆出皮膚的暢快。汗水漸漸地濡濕了我的額頭,濡濕了我的后背。跑了三圈,站在迎風(fēng)的地方,想象自己展翅欲飛,好不愜意。突然很想唱歌。“百靈鳥從藍天飛過,我愛你,中國”,以前經(jīng)常在這山頂上唱的歌曲,現(xiàn)在展開喉嚨,卻發(fā)不出聲音,努力運氣、開口,也是嘶啞。這開不了口的感覺讓我不禁大笑,我竟然不會歌唱。
在長長的歲月中,一定有些什么是悄悄在改變的。以前熱愛歌唱,現(xiàn)在竟然開不了口;以前喜歡成群結(jié)隊,現(xiàn)常獨自一人。
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仍能生活,證明生活仍是美好的,所以要繼續(xù)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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