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是媽媽的跟屁蟲
作者:鐘麗
我出生在一個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小時候的我,是媽媽的跟屁蟲,不管媽媽去哪,我都喜歡跟著去,每次媽媽把我哄好之后離開,看她一走遠,我又后悔了,哭著追上去,而媽媽從不責怪,只是扛著扁擔笑盈盈地站在原地等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后來我想媽媽也喜歡跟我一起吧,只是不舍得我累。
有時是跟著媽媽下地做農(nóng)活,我就在一旁的石頭上捉蜻蜓,趁它們不注意,我屏著呼吸,操著跟樹懶一樣的慢動作從它們身后靠近,突然用手撲過去,得手后便端詳起手里的獵物,認真打量著它的復眼,它透明的翅膀,它長長的一節(jié)一節(jié)的尾巴,還有它細細的腳。有一次我捉住一只蜻蜓折掉了它一半的翅膀后把它放飛,當看到它只是掙扎了一下就摔下地再也飛不起來后,我內(nèi)心愧疚了很久。有時候伴著媽媽的鋤頭聲,我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傍晚,太陽已經(jīng)西斜了,媽媽腳下的鋤頭碰撞土地的聲音卻依舊有節(jié)奏。我靜靜地坐在樹蔭下的草叢里,看蝴蝶撲棱著翅膀輕輕地停在一朵花的中間,不一會,又撲棱著飛走了,難道花朵上面有什么好吃的?我好奇地湊前那朵花,卻什么也沒看到……
有時是跟著媽媽上山砍柴,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像小蛇一樣扭著身體往上看不到盡頭,兩旁的松樹蔥蔥郁郁,有些筆直昂首挺胸站著,有些彎腰弓背向我低著頭,突然樹叢中飛出一只小鳥,打斷了吵吵鬧鬧的知了,我踩著厚厚的松葉,差點滑倒。我時常坐在媽媽砍好的木柴上,用針一樣的松葉挑著我指甲里的泥土。媽媽總是能摘一些山果給我作為驚喜,又黑又胖的山捻子啦,金燦燦的野柿子啦,酸溜溜的山楂啦……有一次,媽媽跟我打賭說,給我砍一根柴,如果我能扛回家的話,以后都可以跟著她上山,不能的話以后就不能來了,我滿懷信心地保證說沒問題;丶視r媽媽把一根柴放上我的肩膀,那一刻我感覺到那重重的壓力把我的腰都壓彎了,下山的陡坡讓我的雙腳巍巍顫顫,開始不聽使喚起來,路旁的藤條拽著我的頭發(fā),肩上的壓力越來越重,我快要哭了。這時媽媽從前面轉(zhuǎn)過身笑著一手拿起我肩上的木柴,放在她自己的柴擔上,我頓時輕松起來,默默地跟在媽媽后面,看著那一擔木柴隨著媽媽的步伐起伏,我佩服地看著媽媽的背影,猜想她那一擔柴,起碼有一百根吧。
最開心的事是跟著媽媽去澆菜,菜地在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青瓜、豆角、蘿卜、白菜、大頭菜……媽媽在一旁挑水澆菜,我在一旁抓魚摸蝦,費勁地翻起一塊大石頭,看看有沒有石螺。我彎下腰,仔細看水底下的沙子,越看越入神,連屁股碰到水了也沒有察覺,然后我覺得反正褲子也濕了,蹲著也很累,不如直接坐水里吧。媽媽抬頭看到生氣極了,大聲制止我的行為,我卻充耳不聞一意孤行,直到媽媽舉著水勺追過來,我才一溜煙地跑了……
我成了媽媽的標配,逢年過節(jié),走家串戶去拜訪親戚,媽媽也是帶著我的。媽媽挎著藤籃,里面放著豬肉、油果或春卷,后面跟著我這條小尾巴,以前不像現(xiàn)在有馬路有車,我們需要跨過一座座山,穿過一座座村莊,一走就是半天,才到達親戚家。吃個飯,聊聊家常就又準備返程了,又是走半天,現(xiàn)在想來,我的飛毛腿就是在那時練成的吧!
就這樣,春去秋來,我一天天長大,直到進入學堂,結(jié)束了我跟屁蟲的生活。雖然童年生活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多年,后來的生活,我忘記了很多事,但跟著媽媽的事,我卻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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