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淚雨
作者:黃廷付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四年。四年前的清明節(jié),我接到二哥的電話,才知道二嫂已經(jīng)去了另一個世界。二嫂是一個知書識禮的女人,是某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而二哥就是個泥腿子出身,初中都沒畢業(yè),只不過二哥腦子活絡(luò),會鉆營,而且膽子大,敢闖,敢沖。
那年二哥拉了村里的幾個泥瓦工一起組建了一個建筑隊,因為二哥能說會道,總能從大老板手里包下些小工程,也掙下了一些錢。慢慢地,二哥儼然成了一個小老板,出門的時候,胳肢窩里總夾個公文包,頭梳得油光水滑的,二哥在我們村里成了一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二哥初遇到二嫂的時候,聽說也很浪漫。二哥下雨天沒事干的時候,總跑到圖書館去看書。那天二哥在找書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也在找書,二哥當(dāng)時就被女孩的美貌給吸引住了。等女孩坐下后,他就故意地坐到她的對面,女孩抬頭看到二哥的時候,居然甜甜地沖他微笑了一下。
就是這無意間的一笑,卻給了二哥莫大的鼓勵。二哥眼睛雖盯著書本,魂卻早已跑到了美麗的女孩身上。終于在女孩要離開的時候,他上去搭話了。“你好,美女!我留意你很久了,非?释J(rèn)識你。如果方便的話,能請你吃個飯嗎?”女孩看了看一表人才的二哥,二哥眼神里透著的盡是坦然和真誠。她羞澀地笑笑,竟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
吃飯的時候,二哥開始發(fā)揮起他三寸不爛之舌的威力來。他從三國演義講到楊家將,又從城里講到農(nóng)村生活中的許多趣事,把本來十分矜持的女孩,逗得不時開懷大笑。女孩正聽得津津有味時,二哥像變魔術(shù)一樣把兩張電影票放到她面前。女孩禁不住“啊——”了一聲,她覺得二哥很是神奇。“這電影票從哪來的?”女孩好奇地問。“以后再告訴你。”二哥故作玄虛。一時間,二哥的真誠和神秘感給了女孩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當(dāng)二哥帶著美麗的女孩回到我們那個小山村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沸騰了,大家都說二哥帶回來一個仙女。
二嫂不愧是名牌大學(xué)的高材生,她還是非常有眼光的。二哥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他從小包工頭慢慢地變成當(dāng)?shù)厥浊恢傅拇罄习。結(jié)婚幾年后,他們在縣城里買了車子,房子,又在老家建了一幢漂亮又氣派的小別墅。日子過得像芝麻開花一樣,蒸蒸日上。
二哥的生意越做越大,回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了。終于有一天,二嫂把孩子放到婆婆那里,一個人去了縣城。當(dāng)晚二哥也跟著二嫂回來了,大吵一頓之后,第二天,二哥就和二嫂離婚了。
辦完離婚手續(xù)那晚,二嫂給二哥打了個電話:“我們一起去看場電影吧!”二哥還沒說話,二嫂就聽到手機(jī)里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你自己去看吧,我們還要去KTV唱歌呢。”
二嫂默默地掛掉了電話,二哥好像預(yù)感到了什么,他立刻丟下那個女人,急匆匆地就往縣城里的另一套房子趕去。在敲了很長時間的門都沒有回應(yīng)后,二哥果斷地報警了。在打開門的一剎那,二哥看到二嫂安靜地躺在床上,卻已經(jīng)永遠(yuǎn)地閉上了眼睛,身上穿著的是二哥第一次遇見她時穿著的那套衣裳。
二哥看到這情形,一下子想起從前他和二嫂的幸福甜蜜的愛情,想起二嫂曾悉心照顧病中的母親,宛如親生女兒一般的貼心和溫暖,終于大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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