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作者:潘玉毅
12月的風一吹,回家成了家住遠方的同事時常掛在嘴邊的話。許多年輕的同事不理解,問他們因何會這般期盼?在他們看來,如果真想回,路遠的請個年休假,路近的挑個雙休日,什么時間不能回呢?而回答他們的多半是笑而不語。
回家,兩個字,十六畫,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流淌于國人的血液之中,從古至今,生生不息。平;蛟S因為工作和生活的雙重壓力,尚不覺得,到了年關(guān),心中的思念會被放大無數(shù)倍。哪怕路途再遠,風雪再大,也要找到歸期,回家團聚。
想要回家,是因為家里有父親母親,有兄弟姐妹,對于離家的游子而言,是珍貴的、無可替代的。也許當你提著禮物風塵仆仆地回到家中,父母會批評你亂花錢;你休息才兩日,他們會將滿腹的嘮叨說與你聽,讓你去相親;正月里走親訪友,親戚朋友之間會互相攀比,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發(fā)自真心地關(guān)心彼此。但即便如此,如果未能回家的話總覺得缺少了點什么。心里會想,會念,會期盼,隨著年關(guān)將近,與日俱增。
這種思鄉(xiāng)情切的感覺我亦曾體驗過。十余年前,當我還是一名學生的時候,我在西安讀書,因為路途遙遠,一年只能回家兩次——寒假與暑假。尋常時候,我猶能擺出一副“北海西山皆可忘,我來只為讀其書”的面孔,但是回家的日子一近,家的影像便切換到了腦海里:故鄉(xiāng)的山,故鄉(xiāng)的水,故鄉(xiāng)的人,紛至沓來,沒有了白晝與黑夜、現(xiàn)實與夢境的區(qū)分,想來,這種感覺不曾離家的人是不會有的。
回家,離家,就像月的圓缺盈仄,年復一年。以至于畢業(yè)一年后,我?guī)捉?jīng)輾轉(zhuǎn),最終還是回到了家鄉(xiāng)——浙江慈溪。回到家鄉(xiāng),也就不再有所謂的“故鄉(xiāng)”。雖然沒有了故鄉(xiāng)的概念,但并不代表心中沒有掛念,只不過思念的那頭由“遠方的家”變成了“家”。
工作九年有余,除非是遇到什么避不開的事情,我每個星期都會回家,看看家里的雞鴨和草木,看看書房里架子上的書,看小溪里的水是滿是枯,看母親在灶臺上忙碌。母親做飯做菜的時候是不許我動手幫忙的,于是我所能做的就是趁機遞一袋鹽,遞兩棵蔥,在母親忙碌的間歇與母親說上一會兒話。
遠離田間地頭已有些年頭,蔬菜何時種、瓜果何時熟,我已全然不知,故而與母親交流也聊不來專業(yè)的農(nóng)事,而以瑣事居多。雖多是些家長里短的閑話,母親說得很開心,我亦聽得很滿足。至于聊天的時長,全憑母親的心情,有時半小時,有時是半天。
在我離開前,母親總是從菜地里將新鮮的蔬菜割好打包,或者將水果從樹上摘來洗凈,讓我?guī)ヅc岳父岳母、同事朋友分享。四時不同,帶的東西也不同,楊梅、桃子、柿子、番薯、芋艿、蘿卜……雖是些家常小菜,山間水果,在城市里卻很難買到。即便能買到,也不會如母親準備得這么精細和新鮮。
也正因此,離家之后,我不管走到哪兒,都能嘗到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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