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黃時節(jié)憶流年
作者:李甫輝
家住集鎮(zhèn)邊上,周圍有大片稻田。這些天,推窗而望,稻田里的稻子都熟了,黃澄澄的,在秋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澤。看著這豐收的景象,我心生喜悅。
盡管參加工作后,這些年農(nóng)事干得少了,但早年在鄉(xiāng)間,我卻是什么農(nóng)活兒都干過的,耕耖、插秧、扯草、打藥……也包括收稻。那些年家里勞力少,每年種一季中稻。秋天,中稻熟后,父母收割不過來,我們孩子便來幫忙。就在那樣下田的勞作中,我切身體驗到了農(nóng)作的艱辛。
中午太陽火辣灼人,我們往往天一麻麻亮就起床。手執(zhí)頭一天磨好的鐮刀,就著晨光,往田里趕,鞋子褲腿都被露水打濕了。下田割著割著,腰漸酸背漸痛,氣力不支,只好直身歇一會兒。抬頭而望,忙活半天,所割才占整田的極少部分,而大片稻谷仍待收,我們一時心生倦怠無奈來。
收割的稻子攤擺田里,曬過幾天太陽,又要捆扎挑擔回去的。捆谷,往往是父母捆,我們抱。我們把攤開的稻稈摟攏,抱起,頭頂太陽炙烤,身上稻稈稻穗擦得人奇癢難受,只好忍著。而捆扎的稻子,一擔一百多斤,用沖擔挑回去,也夠人受的。
稻子挑回禾場,還要碼垛、打場……現(xiàn)在想,稻谷變成白花花的米飯,真是不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詩中的抒寫是確然的。
滿畈稻谷香的時節(jié),我們除有幫父母收稻的艱辛外,也有快樂的。那些年,稻熟時,鄉(xiāng)親們?yōu)槭固锿粮伤,便于人走動收割,往往用鍬沿田邊挖溝,將田里的水放干。這時,田溝里往往有很多小魚小蝦的,我們孩子常常拿網(wǎng)兜臉盆,到田溝里捉魚蝦。將一段田溝的一頭筑泥埂隔開,一頭用網(wǎng)兜兜住,用臉盆將溝水舀干,網(wǎng)兜里便可聚來許多魚蝦。拿回去,媽媽擠去魚腸肚,掐去魚頭,洗凈,用谷米粉裹,放油鍋炸,鮮香得很。
隨著社會發(fā)展,現(xiàn)在,家鄉(xiāng)的人們都用機械收割,手工割谷再沒有了。然而,早年在家鄉(xiāng),幫父母割稻經(jīng)歷卻永留在了我的腦海里。磨難是人生的老師,我們那時的艱辛割稻,不僅使我得到勞動鍛煉,而且使我懂得農(nóng)事的艱辛,懂得了珍惜,覺著更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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