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會逝去的痛——評蒼耳先生散文集《內(nèi)心的斑馬》
■蔡央揚
大腦也許能夠遺忘受過的苦難,心靈和身體卻會刻下一切傷痕;史書也許不會寫下曾經(jīng)的滄桑,一代人的悲愴記憶卻不會輕易被抹去。蒼耳先生在散文集《內(nèi)心的斑馬》中,以充滿同情的筆調(diào),寫下了難以忘卻的痛。
一
人類有兩只眼睛,一只往前看,一只往后看。大多數(shù)情況下,散文是一種往后看的文體,書寫感受,書寫回憶,書寫一切漸漸泛黃的碎片與一閃而過的念頭,在它們消逝以前用文字來留住它們的殘影。深刻而綿長的回憶常常是痛苦的,在《內(nèi)心的斑馬》中,寒冷、堅硬、痛苦的氣息彌漫在字里行間,好像冬天的雨夜里,無人的深巷中緩緩穿行的冷風(fēng)。
蒼耳先生的筆下,過去的痛與現(xiàn)在的痛交疊在一起,個體的痛與群體的痛難舍難分。搏命抗爭卻依然倒在槍械下的死不瞑目的豹子是痛楚的;自制血透機以延長生命的尿毒癥病人是痛楚的;知識分子被迫隱藏思想,接受改造的時代是痛楚的;太平天國終于覆滅的時代也是痛楚的。原始力量被現(xiàn)代技術(shù)碾壓的痛,城市角落中貧窮困苦的痛,知識分子的痛,農(nóng)民起義者的痛,一切痛楚都化為書寫者的痛!秲(nèi)心的斑馬》好像一座收藏痛楚的博物館,蒼耳先生手執(zhí)話筒,將一切痛楚向我們一一展示。
二
蒼耳先生作為一個觀察者,一個書寫者,他的痛來自于悲天憫人的同情。這是人道主義的疼痛、知識分子的疼痛、因為看到了同病相憐者而舊傷疤隱隱作痛的疼痛。同情不是優(yōu)越者對卑下者的膚淺的感情,同情不分對象,一切值得同情的都將引起同情。即使過去已經(jīng)無從改變,即使對現(xiàn)在我們同樣無可奈何,同情的書寫依然是有力量的。寫下被刻意隱瞞的傷痛,寫下帶著溫度的情緒,告訴一切傷痛的承受者:我們看到了,我們關(guān)注著,我們不會忘記。
“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從蒼耳先生的文字中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敏感的,一切似乎無意義、無情感的堅冷的事物在他的眼中都被賦予了含義,從而引發(fā)了痛苦的思索和回憶。這正是詩人的眼睛的特異功能,他們總能看見事物與自己之間的某種神秘的關(guān)系,這世間沒有任何一件事物是與“我”不相干的,與“我”無關(guān)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如果你在通勤的地鐵上看見身旁的某位上班族突然眼含淚水,請不要覺得奇怪,他可能生來就應(yīng)該成為一位詩人……
三
通常情況下,散文是一種向內(nèi)書寫的文體,散文中所寫的一切事物,常常都要回到作者本人的所思所感中去。“散眾系列”叢書的三本散文集中,《南方云集》書寫“我憂慮”,《最深刻的一文不名者》書寫“我熱愛”,《內(nèi)心的斑馬》書寫“我同情”,各有側(cè)重,三位作者都用詩意的文字記錄下了自己真摯的感情。
彌漫著痛楚的回憶廢墟中,一朵人性鮮花正在悄然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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