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親恩
■黃春宇
清明節(jié)給父親掃墓,想起許多往事,仿佛就在昨天。父親善待親朋好友樂于助人的態(tài)度,在我很小時就已烙記在腦際。
記得年少之時,家門口常養(yǎng)幾頭小豬。有一次,父親買了一個胖豬模樣的錢罐給我裝硬幣,順手指著豬圈說,養(yǎng)豬是一個攢錢的過程,千萬別亂花零錢,要好好存錢,一定要把有限的錢用到節(jié)骨眼上。而令我覺得奇怪的是,每到壯豬出售之后,阿秋叔總要上門借款。我很納悶,怎么我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養(yǎng)豬攢到的錢老是花到他的身上?父親卻每次都笑著重復(fù)一句話:“阿秋叔家有急用,我們能幫多少算多少。”又有一次,鄰居阿松兄好不容易把新房子建起來了,眼看年關(guān)將至,阿松媽忙于籌備婚事,新娘過門已是指日可待。結(jié)婚是人生的三大喜事之一,但阿松兄到我家串門時卻總是愁眉苦臉,我就斗膽問父親結(jié)婚真的那么可怕嗎?是擔心娶妻容易養(yǎng)妻難吧!這一次,父親還是笑容可掬:“阿松兄是為買不起門板而犯愁,爸爸已經(jīng)到村里的機鋸廠交代了一副上好的杉木門,還幫他找了最好的油漆師傅,你就等著準時去他家吃喜糖討喜煙好了,小孩子哪來那么多的問題,留點心思看看《一千零一夜》吧!”
我的童年,是在父親的背影中度過的。每當村頭的高音喇叭響起“東方紅”樂曲聲的時候,床頭那個鑲著公雞的機械鬧鐘也就對著我叫個不停。接著,父親把我從被窩里拉揪出來,各喝一碗鹽水,然后扛把鋤頭,光著腳丫跟著他挑肥的背影到地里干活。從小學(xué)到高中的課余時間,我一直跟著父親干農(nóng)活,無論是到菜地除草、摘菜、剪韭;還是到豬圈飼養(yǎng),池塘抓魚,擔水施肥;甚至于犁地辦田,播種插秧,噴藥摳(除)草,割稻打谷,曬粟碾麥,等等,都是父親留給我的終生財富。
在那個艱難的年代,父親總有本事能讓我們?nèi)矣谐杂写,而且盡量吃得好一點穿得像樣一點。春華秋實,父親生前教我的一首古詩仍不時在嘴邊溜來溜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后輩雖可輕而易舉背誦出來,但要真正領(lǐng)悟卻須歲月磨練。
父親從村里的集體企業(yè)退休不久,查出得了不治之癥,盡管我放下工作帶他上省城醫(yī)治,但爸爸還是永遠地離開了我們。我們一家人從此再也不能齊齊全全地在一起吃飯了。父親永遠走了,我后悔從沒請他吃過一次飯。
光陰荏苒,父親騎鶴西歸享年六十有二。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懷念我的父親。不管我們?yōu)楦改缸隽硕嗌,都遠遠不及父母對我們所做的一切。“豈無遠道思親淚,不及高堂念子心。”念及此句,遺憾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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