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傷、超拔、在場——讀華清詩集《形式主義的花園》
■王士強
張清華以文學(xué)評論家的身份而知名,作為詩人的張清華不太受人關(guān)注,而實際上,是先有了詩人華清,才有學(xué)者張清華。
2018年由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出版的《形式主義的花園》是華清第一本正式出版的詩集,此時距他開始詩歌寫作已過去30余年。在他陽剛、豪放的外表下住著另一個溫柔、細膩的自己。感傷是其個性特征中不易察覺但卻蒂固根深、揮之不去的底色,是探窺其精神世界的重要密碼。它既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更是一種生命觀、人生觀、價值觀的體現(xiàn),標示出人生的厚度、深度與智慧、悲憫等等。華清的詩具有較為明顯的抒情性特征,他的詩有“我”,有血有肉,而同時往往對抒情對象進行整體性觀照和綜合化處理,將時間空間化,將空間時間化,情感的表達更具彈性和復(fù)雜性,異質(zhì)混成,有現(xiàn)代性。
而同時,如其一首詩的題目《從諸神的方向看》所示,華清的內(nèi)心又是超拔、高邁的,他有著顯明的對于精神性、理想性的熱愛和追求。本質(zhì)上,他是一個理想主義的人,對自己有著高的要求,對世界有著高的期待,他的詩有著較高的精神純度,有著宏闊的精神追求。他不是在世俗層面規(guī)行矩步的行走者,而更像是一只飛行在高空的鷹,“在深淵上翱翔”,他的詩中有遠方,有對于“彼岸”的關(guān)懷與想象,有對于形而上事物的熱忱與冥想。
華清精神世界是豐富、高邁、超越性的。從詩集作品的目錄可以見出,華清精神對話與交流的對象包括了肖邦、貝多芬、曼德拉、達利、梵高、屈原、帕瓦羅蒂等,其中既有對藝術(shù)與美的欽慕,也有對社會公義的追求與對命運的思考等等,其中體現(xiàn)著華清理想中的人生形態(tài)。他的詩歌有著形式主義的、修辭的、形而上的追求,的確構(gòu)成了“形式主義的花園”。當然,這一“花園”實際上也并不純?nèi)皇?ldquo;形式主義”的,而是有著明顯的精神性、思想性價值追求,這里的“形式主義”與“理想主義”一定意義上也是同義的。“形式主義的花園”指向一個更為切近詩意核心、想象性、精神性的世界。
但另一方面,華清的詩又是在場的,有時代感和現(xiàn)實性,而不是一味的凌空蹈虛。這里的“在場”首先是“人”的在場、個體的在場、情感的在場,是能見出個體的性情以及真實性、復(fù)雜性、豐富性的,更重要的則是在生活的現(xiàn)場、在時代的現(xiàn)場,能夠從文字中見出時代和社會的樣貌、紋理及嬗變。作為感傷、超拔之外的一種結(jié)構(gòu)性存在,詩歌中的在場甚至是一種矯正的力量,它阻止了感傷向自憐、自戀的滑落,也阻止了超拔向虛無、冷寂的嘩變,增強了詩歌寫作的有效性和及物性。華清所經(jīng)歷的時代,激烈變革、震撼人心,此種時代性變化也在呼喚著詩人做出表達。華清的詩有不小的比例在書寫鄉(xiāng)愁,《給舊友》《童年》《露天電影》《致1976》等等,但他所寫的鄉(xiāng)愁不是靜止的、烏托邦式的鄉(xiāng)愁,而是將其置于時代、社會、人生的流變之中,對之進行反思、追憶、緬懷,有著復(fù)雜的意味。他敏感于時代的變化,從側(cè)面對之做出表達,比如《麥地的三月》中對海子墓前跳廣場舞大媽的書寫,極富張力。
感傷、超拔、在場,三者既互相齟齬而又相輔相成,紐結(jié)一體、螺旋上升,構(gòu)成了華清獨特的詩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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