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呼喚兒時的伙伴
萬姑,阿梅,我兒時的伙伴,你們可曾聽 見我這深情的呼喚?
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沒有想到你倆都 遭遇不幸,先后離開了人世間。但愿你倆在 天堂里沒有憂愁,沒有痛苦,沒有疾病。
曾幾許夢回家鄉(xiāng)的那些山山水水,兒時 的往事歷歷在目。
最令人懷念的是放學(xué)后,我們做完力所 能及的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往河里跑。 我們在水里嬉戲著,歡笑著,玩著各種不同 的游泳方式:有時潛到水底,有時仰泳浮在 水面上,有時你追我趕地打水仗。我體質(zhì) 差,總沒有你倆游得好。
一天傍晚,我們像往常一樣在河里游 泳,河面突然起風(fēng),我家的小船被風(fēng)吹走,我 游泳去追?墒,風(fēng)越刮越大,小船飄得很 快,我的體力漸漸不支。你倆大聲叫我別去 追小船,奮力游過來,幫我把小船追上。你 倆叫我抓住小船的邊沿,把小船和我一起推 回了岸邊,岸上的大人們都為我捏了把汗! 風(fēng)浪撲來,我的頭都看不見了,要不是你倆 及時趕到救我,我已沉到水底。你們的救命 之恩,我永生難忘。
萬姑,阿梅,你們在天堂里是否也懷念 著我們一起走過的那些日子?青翠的樹林 里曾有我們多少的足跡,碧綠的湖水里曾有 我們多少的歡聲笑語。
每逢星期六天,我們仨都會相約去山林 里砍柴。柔柔弱弱的我,每次砍柴都沒有你 倆快,你們已經(jīng)把砍好的柴禾整整齊齊捆綁 好了,我的柴禾還沒有砍夠,而且亂糟糟滿 地都是。你們每次都要來幫我,“阿美,我力 氣大,我來幫你砍,你來收拾柴禾。”“阿美, 這一根很亮火的,我?guī)湍憧诚聛怼?rdquo;“阿美,你 能挑那么重嗎?”你們總是像關(guān)心自己的姐 妹一樣關(guān)心我,每每想起這些,心里就感到 無比的溫暖,你倆這種助人為樂的精神一直 在感染著我,讓我也有一顆樂善好施的心。
有一年的暑假,那天,我們仨吃過早飯, 劃著小船去比較遠的山林里砍柴。那時是 我劃船,我們到達目的地,你們先在這山頭 上了岸,我找一個比較好靠岸的位置,我把 小船劃到另外一個山頭準備上岸。我拿著 船頭的鐵鏈往岸上一跨,不知咋的,我一下 子就重重地摔倒在岸上,腳上撕心裂肺的 痛,一看右腳,鐵鏈已經(jīng)嵌入了我的腳趾丫 之間,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痛,頓時大哭起 來。你們聽見了我的哭聲,從那邊山頭飛奔 過來,鞋子跑丟了也顧不上找,赤腳一樣狂 奔,拼命喊:“阿美!別怕,我們來了!”當(dāng)你 倆跑過來看見我那樣的情形都驚呆了!
你們將我連同鐵鏈一起抬上小船,立刻 送我回家。你們一起劃船,三十分鐘的水 路,只用了十多分鐘。你們使盡全身的力 氣拼命地劃船,汗水如雨點般灑落,濕透 了你們的衣裳。我坐在船頭,聽著嘩嘩的 水聲,你們的喘氣聲,還不時聽見兩個字: “快劃!”
“你的好伙伴萬姑的命好苦,也不知為 啥?她丟下幾個孩子尋短見了!”這是我回 娘家時,母親把這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告訴了 我。我當(dāng)時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 女人要有多大的決心才能丟下自己的孩子 !萬姑啊!你十八歲就遠嫁他鄉(xiāng),從此我 倆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不知這些年你過得怎 樣,萬萬沒想到,你竟然選擇如此殘忍的方 式來結(jié)束自己的人生!萬姑。∫簧,總 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但有什么事能比 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呢?
時隔不久,我又從老媽的口中得知:我 的另外一個好伙伴阿梅因為血癌去世了! 突然覺得,生命真的好脆弱,稍不留神,死神 分分鐘可以把我們捏得粉碎!
世事真的難料!昨天我們還活蹦亂 跳,今天卻陰陽相隔。
一聲聲呼喚兒時的伙伴,萬姑,阿梅,但 愿你倆在天堂里沒有憂愁、沒有痛苦、沒有 疾病,但愿來生我們還是好伙伴!
李美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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