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歲月里的愛與恨
陳璐的外婆在廣西桂林。1991 年 1 月1 日,陳璐在桂林出生。出生的時 候,為其接生的醫(yī)生護士都在笑著說 這小子也趕著出來湊熱鬧“過元旦”。 1991 年9 月3 日,陳璐的母親拍下這張 照片。照片中的他,或許覺得母親拿 著的東西很是有趣,對著鏡頭笑了。
該照片拍攝的緣由是陳璐遠在梅 縣鄉(xiāng)下的奶奶想看一看自己的孫子長 啥樣。一共洗了兩張,一張寄到梅縣 的老家,現(xiàn)照片已不知在何處;另一張 則留在桂林的外婆家,成為外婆對外 孫的解思之物,也成了陳璐與母親之 間難得有關聯(lián)的“事物”。
讀老舍的《我的母親》寫到,“生命 是母親給我的。我之能長大成人,是 母親的血汗灌養(yǎng)的。”對大多數(shù)人來 說,母親是陪伴在自己身邊,直至長大 的最親近的人之一。然而,對幼時直至 青春期的陳璐來說,“母親”成了他心底 最陌生、最美好又最抵觸的一個詞。
“周歲過后就回了梅縣老家,自那 時到7 歲(虛歲),再沒和母親長時間地 生活在一起,只在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母 親會從桂林回來。”到了1997 年,陳璐 7 歲(虛歲)時,他母親回了桂林。走的 時候,倔強的陳璐沒有送別母親,直到 門關上,再也見不到母親的身影,他的 淚水才掉下來。從1997 年到2008 年, 這11 年,他再沒與母親相見,再沒聽過 母親的聲音。其間,他父親在1999 年 過世。自此,他與奶奶一起生活,度過 了青春,長大成人。
2008 年,舉國歡慶北京奧運會,對 每一個中國人來說都是特別的一年。 對陳璐也如此。那一年,時隔11 年,他 見到了母親。離去時,還是會爬樹玩 泥巴的年紀;再相見時,他已逐漸褪去 青澀,長大成人。然而,讓他難過的 是,這一次,母親卻不是專程為他而 來。如今想起來,他對那天的情景依 然歷歷在目。
“2008 年7 月某天下午5 點左右, 我大伯像往常一樣,來廠里溜達,跟表 叔閑聊些家常。但是這次,他們專門 把我從工廠生產車間叫到了辦公室。 大伯告訴我,我母親準備過來看我,帶 著我的表兄來廠里打工。大伯還叮囑 我要與表兄一起好好做事,不能欺負 我表兄。”
那年,陳璐剛好18歲。
聽了大伯的話,陳璐面無表情默 默地走出了辦公室,走到了印刷車間, 走到了曬版機下面,用一塊印刷機的 鋁板擋住了自己的身影。“當時心中莫 名地激起一股既憤怒又悲傷的情緒, 哭得很傷心、很無助、很委屈、很絕望, 甚至比當年父親過世的時候還要傷心 難過。那時我心里一直在想,母親為 什么要對我這么絕情,為什么父親過 世以后也不來看我,我想你的時候你 在哪里?我被其他人欺負的時候你又 在哪里?我委屈的時候你在哪里?為 什么我現(xiàn)在長大了你卻要來找我,而 且還是帶著我從未見過的現(xiàn)任丈夫與 兒子一起過來。每每想到這里,我的 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心中猶如刀割般 地痛。”
那天,陳璐一直哭到了天黑,車間 的同事都已回去了。陳璐獨自一人爬 上了工廠的房頂,哭著看著天空,在房 頂睡了過去。
從出生到長大,陳璐與母親相處 的時光屈指可數(shù)。從1997 年到2008 年,仿佛很漫長,又仿佛只在一瞬間, 關于對母親的陌生與抵觸,都在2008 年7月的那天,煙消云散。
母親長達11 年對自己不聞不見, 現(xiàn)在的陳璐早已沒有怨懟。“我想沒有 一個母親能夠忍心拋下自己辛辛苦苦 懷胎十個月的孩子,長達11 年不聞不 見。所以,我想我的母親必定是有自 己的苦衷。只是現(xiàn)在也沒有必要再去 尋找這個原因了,畢竟那是長輩們曾 經不美好的往事,沒必要再去勾起這 段傷心的過往。”
母親節(jié)即將到來,陳璐希望借這次 機會,對他的母親說聲:母親節(jié)快樂,感 謝母親帶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
本報記者 戴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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