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心靈的快樂 泰國禪修記
靜心 佛國初體驗
如何做最快樂的人?雖然算不上是佛教徒,我卻對禪修產(chǎn)生了興趣。在得知泰國最大的寺院法身寺將舉辦大眾短期出家的活動,主要內(nèi)容就是靜坐、禪修后,我立即報了名。接下來的30天我消失在泰國的叢林中,在禪修中體驗靜靜的快樂,零距離體驗佛國文化中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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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從廣州來的朋友在曼谷機場會面,一起前往距離曼谷50 公里處的法身寺。這是一座面積3 平方公里,充滿現(xiàn)代感的寺院。簡約的風(fēng)格,沒有任何雕梁畫棟的修飾,卻不失寺院的莊重與靜謐。 這次前來參加短期出家的同修共60 余人,來自20 個國家,分為中文、英文兩班。有多位同修都是再度前來。
泰國有一個盛大的節(jié)日叫萬佛節(jié),源于佛祖釋迦牟尼向1250 名羅漢宣傳佛法的日子,泰國佛教徒視其為佛教創(chuàng)建之日。半年以前,泰國為了慶祝這個節(jié)日曾組織1 萬人同時短期出家,創(chuàng)了紀(jì)錄。而我到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法身寺發(fā)起10 萬人短期出家活動,打破了紀(jì)錄,史無前例,我有幸成為十萬分之一。
禪修中心的師父說,自六百多年前素可泰王朝第五代國王開創(chuàng)了短期出家傳統(tǒng)后,短期出家便成為泰國習(xí)俗。過去,一個泰國男人一生中至少要短期出家一次,以雨安居3 個月為下限,但隨著社會發(fā)展,人們忙于工作上班,難有3 個月假期,于是短期出家時間靈活調(diào)整為1 個月、半個月甚至1 周。國家規(guī)定短期出家有1 個月帶薪假期。
我們所住的覺悟村鄰近一個超級停車場,那天夜晚,外面一直車聲隱約,大巴穿梭不停,將各地的泰國同修送來參加儀式。陸續(xù)有人舉著牌子帶隊入場,上面寫著各個寺院的名字,看來這確實是一個牽動全國的盛大儀式。泰國生活節(jié)奏較慢,寺院更慢,而組織上萬人參加的大型儀式尤其是個浩大工程,等待時間非常漫長,我和身邊的一個泰國青年聊了起來。他說他的名字叫阿披察,我想“哦,阿披實”。我叫鄧偉平,他叫道“哦,鄧小平”,不由會心一笑。阿披察27 歲,家鄉(xiāng)在距曼谷600 公里、8 小時車程之外的泰國東北,那是泰國自然條件較差、較貧困的地方,但阿披察是城鎮(zhèn)人,所以有機會到曼谷的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5 年,還曾到北京旅游,現(xiàn)在是在老家當(dāng)一名藥劑師,是不錯的職業(yè)。我們聊天的時候,霧氣越來越重,仿佛大雨將至,只有舍利塔的金頂依然在云遮霧繞中閃現(xiàn)金光,恍若仙境。
明心 心的腳步
一天傍晚我去水房沖涼,發(fā)現(xiàn)晾衣繩上掛了一套棕黃色僧衣。印象里泰國僧人的袈裟都是橘紅色,莫非來了異鄉(xiāng)的云游僧?正疑惑,僧人從衛(wèi)生間出來了,清瘦的身材、黝黑的皮膚、粗獷的五官和氣質(zhì)……仿佛云南邊遠(yuǎn)山區(qū)的山地民族。經(jīng)懂泰語的同修詢問,原來他是來自泰國北部山中的僧人,有森林僧之稱,如同中國古時的隱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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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國,頭陀行過去只是清邁等山地僧人的民間修行方式,他們被曼谷的上流和官方佛教視為流浪漢,是毫無價值的異端,而今天頭陀行卻廣為流行,是短期出家的必修課,比如我們,就在清邁山林中體驗了一次。
我們的頭陀行是從禪修中心行腳到7公里之外的般庫寺。在圍墻里待久了,能出去放放風(fēng)當(dāng)然好,同修們個個興高采烈,仿佛春游。大部分時候,我們沿國道行進,其中一段在森林中穿行,村落之間分布著一片片的森林,都是二三十米高的松樹,非常整齊,仿佛是在一次大的砍伐后統(tǒng)一種植的。曾經(jīng),泰國北部山區(qū)森林茂密,生活著老虎、大象等野獸,那時,大量的頭陀僧生活在森林中,過著簡樸的苦修生活,要從他們的苦修地到達附近村寨或寺院,需要穿越叢林,往往可能苦行幾天或幾個月,那就是真正的頭陀行。與中國情況類似,泰國森林在上世紀(jì)曾遭到大肆砍伐。相比之下,清邁是幸運的,雖有砍伐但程度相對較輕,恢復(fù)工作隨后跟進,如今次生林已成氣候。
我們排成一線,長長的僧人隊伍穿過森林之間的村落,就有孩童合掌跪在路邊禮敬僧人,有3 處地方,山民們看見僧人來了,連忙拿出飲料、食物在路邊供養(yǎng),這里的山民看上去還很貧窮,他們的布施美德就更讓人感動。一張張滄桑面孔讓我們不忍取用,但出于禮貌和尊重習(xí)俗,我們還是接受布施,并在心里感恩和祝福他們。
雖然不過7 公里路程,且都是平坦大道,但走到最后,大部分人已經(jīng)感覺枯燥和疲累,不耐煩地將頭陀傘從左肩換到右肩,又從右肩夾到腋下。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坡頂上的大雄寶殿,般庫寺到了,風(fēng)吹過,大殿下的一棵大菩提樹葉片扇動,像是在鼓掌歡迎我們。和它們一同歡迎我們的還有一眾鄉(xiāng)親,她們跪坐地上,拿著一個花籃,往我們的光腳上撒下潔白馨香的花瓣,這是佛陀國度的人們歡迎頭陀僧的方式。師父說過去會用加了花瓣和香水的凈水為頭陀僧洗腳,為苦行的僧人洗去一路風(fēng)塵。這樣的方式讓人受寵若驚,而這些花瓣也顯得神奇,到了晚上洗腳的時候它們依然牢牢粘在腳底,散發(fā)芳香。這天我們出發(fā)時下著毛毛細(xì)雨,后來晴空麗日,到了晚上則皓月當(dāng)空,滿月周圍更有一圈迷人的光暈,頗有風(fēng)雨之后見彩虹的意思。我們點燃一盞盞孔明燈,人間燈火與明月輝映,景象美好。在雨安居結(jié)束后的解夏節(jié)夜晚燃放孔明燈是清邁的地方習(xí)俗。
悟心 靜靜的快樂
身體下地獄,心靈上天堂。一來到寺院,我們的個人物品都悉數(shù)上交,統(tǒng)一使用寺院發(fā)放的用品。沒有電視、報紙、電話、網(wǎng)絡(luò),與世隔絕,活在真空。排除了一切干擾,靜修是唯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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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近寺院,醉翁之意不在宗教,在乎靜坐修行。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靜坐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而太多的靜坐更讓我暗暗叫苦。對相當(dāng)一部分泰國人來說,靜坐已經(jīng)成為習(xí)慣。回國之后,我發(fā)現(xiàn)要買一塊合適的坐墊很不容易。而泰國百姓們攜帶的坐墊五花八門,非常專業(yè),從一個側(cè)面說明靜坐在泰國的普及程度。有的居士不要坐墊,直接盤腿坐在地上,我試過,地太硬、重心不穩(wěn),相當(dāng)不舒服,可見其功力深厚;還有的大概已經(jīng)無法盤腿而坐,就坐在沙灘椅或輪椅上,融入禪堂良好的氣場,是另一種靜坐。進入禪堂必須赤腳,有人穿著兩色襪,下黑上白,既耐臟又美觀,仿佛專為禪坐而設(shè)計。
在禪修中心的日子幾乎是在地板上度過的,睡覺在地板上;早晨一小時和上午、下午、晚上各兩小時的靜修均坐在地墊上,或側(cè)坐或盤腿而坐;一日兩餐也是席地而坐,加上飯前飯后的一些功課……每天坐的時間超過10 小時,大大超出我的承受力,每次一坐下就感覺雙腿酸麻、膝蓋疼痛,身體如石雕般僵硬。師父教給我們一些動作和方法,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方法上的掌握,我逐漸開始適應(yīng)這種長久不變的姿態(tài)生活在這里。
在清邁,我們的寮房和禪堂相距100多米,之間隔著一座奇美無比的花園。凌晨我穿越花園去上早課,夜色中各種花朵散發(fā)幽香,各種花香混合成****,我深深呼吸,感覺整個身體都充滿了最清新芬芳的氧氣。
走進禪堂,光線黯淡,只有臺上的水晶佛像懸浮半空、晶瑩透明。山林這個時候還在沉睡,只聽見微風(fēng)吹過樹叢的沙沙聲和蛐蛐溫柔的鳴聲,仿佛序曲。漸漸地,有鳥兒發(fā)出咕隆咕隆的鳴叫,非常渾厚,還有回聲。于是群鳥紛紛響應(yīng),各種聲音匯成合唱,奏出熱鬧的高潮。待天完全放亮,鳥兒們出巢覓食了,鳴叫聲也漸漸低落下去,浮上來風(fēng)過樹林的沙沙聲。正值雨季,常常有一場大雨不期而至,放肆拍打著屋頂,風(fēng)聲、雨聲、雷聲、屋檐的滴水聲交織,森林音樂會呈現(xiàn)出另一種音貌。在大自然的起伏樂音中,禪堂里的我靜默無聲,從容安坐。
賞心 佛陀的花園
我們的禪修分為兩段,前20 天住在曼谷的寺院,最后一周前往清邁的禪修中心,專心靜坐。舟車勞頓整整一天,傍晚我們才在夜色中潛入距離清邁200 公里翁桂(Omkoi)的潘拉哇禪修中心。這里海拔1100 米,雖是7 月,和悶熱的曼谷比起來完全是兩重天地。一下車,大家不由得渾身一抖,紛紛添加衣服。作為泰國生態(tài)環(huán)境最好的地方,清邁會聚了泰國最純凈的空氣,這樣的清涼也正好可以冷卻欲望和熱情,適合靜修,難怪法身寺在這一帶建了三個禪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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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修中心沒有佛寺建筑,除了禪堂、餐廳、寮房就是大片的花園。在泰語中,“潘拉”意為森林,“哇”意為生長,“潘拉哇”可以理解為生長著森林的地方。上世紀(jì)60 ~ 80年代的伐木運動中,泰國82% 的森林遭到砍伐,直到1988 年,泰國南部遭遇巨大洪災(zāi),森林砍伐才被叫停。此間潘拉哇也未能幸免淪為林場,高大粗壯的松樹紛紛倒下。多年以前,法身寺的法勝住持在得到這片山頭后精心培育,漸漸地,殘存的古松之間生長出林木,林木下面綻放出鮮花,山頭重新蒼翠。如今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奇異殊勝的大花園,四季花開不敗,終年林木常青。
淙淙流水串聯(lián)著一個個水潭,水面光亮潔凈,沒有一絲雜質(zhì),水中游弋著一尾尾錦鯉,體態(tài)豐滿,墨綠色的水潭映襯出它們鮮艷的橘紅或金黃,仿佛微風(fēng)吹過巧手的繡娘在最華麗的綢緞上完成的刺繡,有一種不真實的美感。當(dāng)然是真實的,將手伸進潭水,魚兒并不躲避,我撫摸到了它們的脊背,滑溜、清涼,它們的親近和信任讓人心生喜悅。它們更多的同伴生活在附近的兩個湖中。這里的魚更有人情味,每次走近湖邊,成群的大魚就搖頭擺尾游將過來。大概是期待喂食,它們隨人的走動而游動,人就成了魚群的頭兒,非常神氣。觀魚成為廣受同修們歡迎的課外娛樂。
在曼谷寺院的溪流上,我曾見到一只足有半米長的大蜥蜴,它在草叢中爬動,見人圍觀就慌忙潛入水中。在清邁禪修中心,我再次與蜥蜴相遇,當(dāng)時我正走路,一只蜥蜴突然蹦到我跟前停下,伸出長舌舔食昆蟲,捕獵成功后它并不離開,我蹲下與它四目相對,它依然一動不動。這里是佛陀的花園,人與自然萬物和諧相處,這是我的強烈印象。
離開禪修中心返回曼谷的前一天下午,師父安排大家自由活動,可以在戶外自選地方靜坐。我選擇了水潭旁邊,碧潭和游魚在我面前展開,奇花異草將我包圍,陽光透過綠色植物柔和地照在身上,在這我一介凡夫不配享有的佛陀花園,我低垂雙眼長時間靜靜地坐著,感受到無盡的寧靜和無邊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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